在微信和微博上与朋友比拼行走步数,用公众号和挂号平台挂号,或者直接通过电商平台购买药品快递到家……然后,我们还能用互联网为自己的健康做点啥呢?
当前,一些变化已经悄然发生,以阿里巴巴和腾讯为代表的互联网厂商不断与线下医院对接试水创新应用;移动医疗应用也颇受资本市场青睐,据不完全统计,数百家医疗健康互联网公司都走在融资的道路上。2014年到2015年,我国“互联网+医疗”市场规模分别为29.5亿元、42.7亿元,增长率为44.7%。预计到2017年,这一数字将超过125.3亿元。国家卫计委体改司副司长姚建红表示:“互联网为医院插上翅膀,也是深化医改非常重要的一方面,通过健康信息服务和智慧医疗服务,能够放大优质资源效应,更好地惠及人民群众。”
但在硬币的另一面,前途并非一片光明。包括电子处方在内,一系列政策并不明朗,使互联网与医疗的深度融合仍存在各种不确定性。而在医院之外,使用频次低,用户黏性差,也使大量移动医疗应用“胎死腹中”,来自第三方的统计显示,仅今年之内,就有将近40家医疗健康互联网公司相继倒闭,春雨医生、丁香园、杏树林等知名应用也开始战略转型。
面孔1.0:
以挂号与支付起步
从8月9日开始,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在支付宝中的服务窗向用户开放,它不但能实现在线预约挂号,还是全国首个应用“防黄牛模型”的医院线上服务。蚂蚁金服医疗行业总经理王博介绍:“利用实名信息,支付宝能精准匹配挂号人和就诊人。通过对用户的身份信息、行为特征、关系网络建立多维度的层次化体征体系,通过数据挖掘和建模,有效识别出黄牛身份,为医院建立‘黑名单’库。”
在线挂号正是“互联网+医疗”的绝佳“破冰”入口。以北京为例,北京市卫计委此前出台了多项措施:2016年底前,北京市属22家医院将全部取消现场放号,改为实施“非急诊全面预约”等,而预约的最主要途径就是互联网。在支付宝服务窗之外,腾讯同样在微信城市服务中,与包括“微医(挂号网)”在内的合作伙伴,共同推出统一挂号开放平台。据介绍,迄今为止,微信的挂号平台已经在60多个城市落地。
而在实现挂号预约后的下一步,则是支付。深圳市人社局局长王卫介绍说,从今年6月起,深圳成为全国首个通过互联网渠道完成医保移动支付的城市,参保人通过支付平台绑定加载金融功能的社会保障卡后,就可以在全市17家试点医院一键完成医保与自费的移动支付。“接下来深圳还将逐步探索扩大移动支付的使用场景,包括生育保险、大病门诊、住院、社康门诊、药店取药等,更加方便群众就医。”
开通医保的移动支付功能,不仅意味着提高效率,还意味着患者就诊流程的创新。如支付宝已能实现“当面付”“扫码付”,也有“诊间代扣”和“实时支付”,甚至对特定用户推出了“先诊疗后付费”模式。
尽管在线挂号和在线支付已经是“互联网+医疗”中相对成熟的模式,但这些环节仍需细化完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北京三甲医院医生告诉记者,“非急诊全面预约”的初衷是好的,但实际操作仍要考虑到医院工作的实际情况。“比如上周末系统出错,我们科室就多挂出了20个普通号。再比如过去预约挂号过时不候,但现在迟到半小时还可以来就诊,结果造成就诊秩序混乱,每位患者的就诊时间得不到保证。”
面孔2.0:
硬件连接的慢病管理
通过智能硬件,糖尿病成为“互联网+医疗”目光聚焦的新热点。9月20日,腾讯发布糖大夫二代智能血糖仪,新一代血糖仪不但支持WiFi无线连接,甚至支持联通3G网络。腾讯腾爱医疗总经理吴波说,尽管通过硬件来获得用户并不是特别有效,但其获得的用户数据质量不错。
而在此前一周,专门从事糖尿病监测产品研发的进口品牌拜安则与阿里健康携手,宣布将拜安进智能血糖仪作为阿里健康“智能关爱计划”第一期的旗舰产品。阿里健康资深总监蒋琤介绍说,患者每次的血糖检测数据会自动上传至云端,最终形成患者的个性化血糖趋势报告。
硬件厂商和互联网平台关注糖尿病,正是由于患者的血糖测量能够形成稳定的数据源。为了鼓励患者上传数据,阿里健康甚至表示,在现阶段,患者只需在规定时间范围内上传7条有效血糖数据,就能获得拜安进血糖仪购买费用近70%的现金返还激励。而互联网保险公司众安保险的“糖小贝2.0控糖保障产品”也在其奖励机制中规定,糖尿病患者每天测量血糖,如果测量结果在正常范围内,则“奖励”200元保额,而如果每周测量少于1次,则将扣减200元保额。
规律产生的健康数据意味着连接,更意味着互动和黏性。而这些都是互联网慢病管理的基础,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糖尿病的数据化也成为互联网慢病管理的试水之举。丁香园创始人李天天表示:“互联网慢病管理有3个要素:一是要能收集数据。二是要能互动。比如患者可以收到微信提醒最近血糖控制得好不好,或者中秋节前提醒患者不能吃月饼。三是并非所有慢病都适合互联网管理,要挑选那些能管好的、容易的采集数据,能拉动互动的慢病先作探索。”
“互联网+医疗”对慢病管理的热衷,其实也正是寄托着移动健康医疗应用的转型渴望。此前,移动健康医疗应用往往只选择轻医疗、轻技术领域,比如切入门槛相对较低的健康保健和寻医诊疗两个市场。但实践已经证明,不解决患者“痛点”和“刚需”的产品,难以建立盈利模式。“慢病管理跑起来后就会发现可以拉动保险、制药、设备等企业一起参与,蕴含丰富的商机”。
面孔3.0:
互联网医院未来之路
2015年12月10日,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院长、心血管专家王建安教授,通过乌镇互联网医院的网上平台,为杭州患者黄女士开出全国首张在线电子处方。随着这张电子处方的开出,“互联网医院”真正走进公众视野。截至今年7月,乌镇互联网医院在线接诊量每天已超过2.1万人次;预计到今年年底,乌镇互联网医院的日接诊量将超过8万人次。
“‘互联网+医疗’可以分为3个阶段。在单体医院信息化,和单个实体医院通过互联网手段拓展服务半径、提升医疗服务水平后,第三阶段则真正进入‘互联网医院’。”39互联网医院执行院长庞成林说。
乌镇互联网医院的开业,也让国内互联网医院如雨后春笋般出现。4月,微医、好大夫在甘肃、宁夏上线互联网医院;随后,七乐康与广州市荔湾区中心医院达成合作;6月,阿里健康网络医院落户甘肃金昌……来自第三方的数据显示,截至今年9月,全国互联网医院试点已达35家。
互联网医院能干啥?所谓互联网医院,是指通过视频请医生诊疗,开具电子处方,药品快递到家的新型远程线上诊疗模式。其意义在于打破地域界限,既可以让偏远地区患者享受高水平的医疗服务,又可以提高大城市的医疗服务水平,还可以更合理地配置医疗资源。
不过,在清华大学经管学院医疗管理研究中心研究员曹健看来,目前的互联网医院尚处于试点阶段,关于互联网医院的资质、运营标准等尚未有统一规定。比如电子处方,尽管在2015年出台的《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中就提出,“积极探索互联网延伸医嘱、电子处方等网络医疗健康服务应用。”今年7月,发改委也发布了《关于促进医药产业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重点工作部门分工方案》,禁止医疗机构限制处方外流的方向性指导意见再次得到明确,但从目前来看,电子处方的格式、开具机构的资质和多点执业的医生审核标准等都未明确。
“接下来互联网医院如何监管、会出现哪些问题和挑战、是否会产生医疗纠纷,这些都要看试点情况。”曹健说。